【光亮衍生】如有狐（七）
【诸位平安夜快乐啊！
这章卡了我很久，主要是啥都想写但是还是觉得短篇不要太啰嗦，特别此刻的我已经是写到中篇的篇幅了，所以删减了很多，提出了中心的脉络。
本章3.1k～是一个狗血的转折！后面还会更加狗血，但是下一章也不知道啥时候写完啦！不过一定会写完的（握拳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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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日子，似乎是终于“发觉”到了俞亮的对他的不耐烦，白天里都不怎么黏着俞亮了，让俞亮在松了口气之余，心里又有些异样的感觉。
特别是看到，时光人模人样，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厚身后的身影。
——这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。
俞亮还未曾发觉，他已经将这只小狐狸归在了自己的领地里。——这是他的小狐狸，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小畜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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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最近苦恼的很，特别是在每天的清晨，从俞亮身边醒来后。
他太了解俞亮的性子了，对于俞亮的喜好有种天然的敏锐感，他直觉告诉他，绝不能告诉俞亮。按照军医对俞亮的狗腿程度，自然也不能告诉军医。
所以他瞄上了，最近认识的许厚。——一个很会下棋的胖子，看起来和蔼可亲，因为他还算不错的棋艺，对他还算不错。
许厚听到他的苦恼，哈哈大笑后道，这是男人的成长。
时光不解，他并不是人，只是一只公狐狸罢了。当然，他不会这么告诉许厚的。
许厚见他疑惑模样，便拍他的肩膀，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要带他去个好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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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亮清醒过来的第一瞬间的念头，竟然不是要提剑去捅死那只白毛畜生——当然如果他此刻拿得起剑的话。
难得的，他在反省自己。
他想，这只小狐狸这么滑头，他怎么就被蒙蔽了心眼，以为这厮无害呢？
尾椎传来的酸软感又羞又怒。——虽然终日在军中也耳闻过一些契兄弟之事，毕竟行军路上少女眷，只要不违反法纪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他只以为这档子事，若是同为男子大概也就是互相帮个忙的事情，原来还有这些花招？
他突然想到了，醉酒之后朦胧听到的些许时光的碎碎低语。
什么托许厚师兄买的脂膏，你喜欢的桃花的味道……
师兄说了，好好抹上肯定不会痛的……
俞亮，你好香，你比桃花还香……
……
俞亮此刻连脖子都红了起来，这是被气出来的。
——定是许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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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亮还未整理好自己的心绪，便听到匆匆而来的战报。
——赵冰封亲领三万兵已近洛城十五里，马上就要和驻扎在洛城外的俞家军交锋。
俞亮神情一冷，赵冰封的伤确实困不了他太久。
待到他出发之前，身边还是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，皱了下眉。
“见到小畜……狐狸了吗？”
周思远被问的一愣，这才发现，那只天天黏着将军的白狐狸罕见地没在俞亮的身边，确实是件奇事，禀了俞亮确实没有见到。
俞亮抿了下唇，又问：“那见到时光了吗？”
周思远再次摇头。
俞亮暗自咬了咬牙，这是知道闯祸了，便自己跑了吗？
“出发吧。”俞亮冷声道。
周思远见俞亮背影，似乎感觉到此刻将军似乎有些生气，但是又夹杂着什么别的东西。他啊摸了摸后脑勺，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俞亮两个问题的莫名其妙，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太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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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家军此次是有备而来，裹挟着赵冰封这位睚眦必报的老姜的怒火，一路势如破竹，让俞亮有些力不从心。
他们已在洛城外与赵冰封交手两次，一胜一负，但是损失甚重。
军师道：“战报已发出两日，但是还没有回信。”
俞亮心中已有准备，他挥手让军师下去继续送信，又让周思远下去叫来了许厚。
许厚来时已作准备，见到俞亮后，心底的猜测便更加清晰。他道：“皇帝放弃洛城了？”
俞亮未语。
许厚嗤笑了一声，意味不明，又道：“你让我来，是想让我遣散洛城百姓？”
“这是最后的办法。”俞亮抿唇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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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围城的第六日，俞亮的神情愈发冰冷，生人勿近的气场愈发强烈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，周副将和军医强烈谏言下才回来欲小憩片刻，但是当他推开门，见到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一瞬间的恍惚。
——那小畜生还是没有回来。
他确实很愤怒，愤怒里夹杂着极度的羞耻与恼恨，但是连日里来的战火已经让他疲于应付了，当他此刻剥去了愤怒后，生出的心思里只剩下了担心。
外头太乱了，他那只小狐狸虽然能化形，但是看起来那么小，捡到他的时候，他连战车的轮子都掀不起来，只会哀哀的小声叫唤到喉咙都嘶哑。
俞亮无意识地摩挲着小狐狸经常窝着的角落，床褥是冰冷的，心头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，俞亮抿紧了唇，卧在了那个角落里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只狐狸残留的温度。
徒添些许慰藉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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僵持第七日。
俞亮站在城楼上，见赵冰封遣人撑起来的长杆上挂着的一抹白的时候，心头弥漫的不祥预感还是终于应验。若是他眼底的冷意若是凝为实质，恐怕早已刺破了这洛城灰冷的天空，射在了赵冰封的胸口，穿透了他的胸膛。
副官显然也看请了那醒目的白，不由失声喊道：“将——将军，是——小狐狸！！”
那身被养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此刻毫无光泽，乱糟糟地在身上混着脏污结成了块。——比起刚捡到的时候还要狼狈。
它的脖颈上被禁锢了一只图案繁复的铁环，那只铁环被长杆勾住，浑身的重量便只落在了这个铁环之上。铁环死死得勒住了小狐狸的脖子，锋利的边缘嵌入了小狐狸的皮肉里，将脖颈周围的那圈白染成了刺目的红，又风干成了黑，沁入了铁环上那图案的凹槽内，显得那铁环愈加森然。
副官有些慌乱地看向了俞亮，见将军依旧是那般生人勿近的模样，只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凝视着杆上的小狐狸。
小狐狸那双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正半阖着。它是瞧见了俞亮的，它想睁开眼睛看它的小将军，它想开口唤他的小将军，它想挣开那紧锢住它脖子的劳什子伏妖圈，狂奔向它的小将军的怀抱。
——可是它费力也只能半睁开自己的眼睛，从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破哑的呜咽，它的挣扎对于那冰冷的铁圈方法蜉蝣撼树。
它想告诉俞亮，我的小将军啊，你不要看起来好像要哭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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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是晌午，日头愈紧。
副官伫立在俞亮身侧，纵然有万般念头此刻也只能按捺下去，抬眼偷瞧着俞亮那张如冰雕玉琢般的脸，妄图能够看出什么来。
赵冰封遣来的来使竟是王翀，大摇大摆地坐在敌营中，像是认定了此刻的俞亮并不会轻易动他，气定神闲地指派副官给他端茶倒水。
王翀指了指天上那轮太阳，又指了指更漏。
“我说俞小将军啊，时辰可快到了。你可考虑好了？”
副官只觉得这一日发生之事太过荒唐，从见到赵冰封将将军已丢失数日的小狐狸挂在了长杆上，甚至还在这般战事焦灼之刻遣来使谈判，——不是别人，便是当初让将军狠狠挫了锐气的王翀。
王翀前来谈判的筹码更是荒诞。——赵冰封竟然要用那只狐狸换这洛城。
而让他更加无法理解的是，将军竟然迟疑了。
副官还记得当初小将军是多么嫌弃这只白毛的小畜生，将小狐狸扔在了行李车上暴晒了一天都没有搭理。——但是好像现在的小狐狸连将军的床榻都分了一半去。
但是，它便只是一只小狐狸啊，纵然是小将军此刻喜欢，能比之洛城这一城百姓？
在他心中，在众人心中，公认的冷心冷情的、大梁最年轻的将军、俞家这一辈的天之骄子——俞亮，在此刻，为了一只狐狸的生命竟考虑了半日光景。
军医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风声，竟然悄悄地来到了营帐外冲副官招手。
军医面色紧张又担忧：“那只小狐狸当真被挂在城门外了？”
副官点了点头。
军医皱眉，警惕看了周围，凑近了副官再问：“赵冰封那老匹夫当真要小将军用洛城换小狐狸？”
副官迟疑了一瞬，军医便全明白了。
军医重重叹息了一声：“难喽。”
副官知道，军医算是那只小狐狸在这大营之中除了将军外最亲近之人。但即便如此——这究竟有何难以抉择？
副官不禁脱口问出。
军医注视他，难得脱去了玩世不恭，一本正经地问道：“就眼下这般情景，若是你的至亲好友被挂在那里，你会不假思索，毫不犹豫地做好决定吗？”
副官不掩震惊，将军竟然这般看重一只狐狸？嗫嚅了半天，只道：“但是，将军是大梁的将军啊。”
军医点点头，叹息道：“所以将军不会做出让所有人失望的决定。”
话音刚落，便看到王翀黑脸走出了营帐，临出来之时还不甘心地回头嚷嚷：“俞亮，你可别后悔！”
看来，将军做好了决定了。
副官如此想着，见将军立于帐中，身形削瘦而挺拔，身披的铁甲熠熠生辉又冰冷孤寒。
——他看起来依旧是大梁最锋利的那把剑。
副官想要出声呼喊一声将军，到嘴边却感觉自己哽咽了一下发不出了声音。
=待续=
